霄河是剑

22 May.

【军烨】孽海情天(一发完)

十四年了,我已不再懵懂无知,我已不再唱《最爱你的人是我》,没有你,我又唱给谁听?这几天外面的声音很多,多的能将我堙没,我关闭耳朵却关不了心门。当他们都看出了我的情我的爱的时候,你可曾痛过一丝?

我演过很多很多的电影电视,有过很多的角色,而《蓝宇》对我来说是特别的,不是因为他是同志片,而是我付出过,深深的付出过。我用此后十四年的时光成功的竖起了荧幕硬汉的形象,而在见到你的一刹那土崩瓦解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反正就......那样了。

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接那部片子是对还是错,它成功了,而我失败了。蓝宇死了,我们注定不能走在一起。

那年剧组的杀青席上你为何叫我唱歌,又为何叫我唱那首该死的歌,对,它该死,你也该死!戏已经杀青了,你为什么还要用陈捍东的语气跟我说话!你是个混蛋,竟惹我哭,我从没这么哭过,即使那场分手戏那样残忍我也没这么不克制过。可是今日后我们真的要分道扬镳了,那时的情绪跟潮水一样席卷了我,我的泪在我来不及控制的时候背叛了我,它们肆意的决堤而出,难以控制。

哭了,他们都哭了,所以你更混蛋,你惹了一大票子人哭给你看。你哭着把我搂入怀里,我紧紧的抱着你,就像孩子一样眼泪鼻涕抹了你一身。我发狠的撕咬你,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,就那样了。

在机场里,导演走的很潇洒,他的电影拍完了,他要回去了,他头也不回,留下一地希翼着他回头的人。我也想他回头看看,给我一个鼓励的笑也好,对我说一句“没事的,都会过去的”,他什么也没留下。导演说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,我不知道“暂时”是多久,一年,两年,还是十年?

离开了剧组,我回到了女友的身边,可已经变了,什么都变了,对女友的感觉也不对劲了。我想我还是爱她的,只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
第一天我失眠了,整夜整夜的疯狂的想你,满脑子都是你,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我不断的催眠自己,我不是蓝宇,我不是蓝宇!没有用。

第二天我依旧失眠,你像恶鬼一样钻进我的脑里,我听到你说:“太熟了,就没法再玩下去了。”泪蓄满了眼眶,我努力遏制着,它们才没有掉下来,我哆嗦着卑微的乞求着:“师哥,我们还没那么熟吧?”是,我们真的不熟,我对你还不了解,可是,为什么就分开了,明明还不熟的。

第一个星期失眠,女友陪我看心理医生,医生说需要过程,不要着急。

第二个星期失眠,医生给我开了药,有助于睡眠,可我依旧失眠,这一定是假药,我要告他卖假药!

女友熟睡的深夜,我躲在厕所里,我看着手机里的号码,这个号码我倒背如流。我的大拇指按在绿色的键上,只要一动就能打通,可我连动一下手指的勇气都没有。我使劲的捂住嘴巴,不让声音发出来。我不知道哭了多久,哭的完全没了力气,一直蹲在厕所里,直到天亮。女友进来的时候,看着我,抱着我,哭了。

我学会了买醉,我疯狂的喝酒,想用酒精麻痹神经,也许这样能让我好受一点。我抽烟,从来没有这么抽过,就像吸毒者,我需要尼古丁来刺激我的神经,那样我感觉还能呼吸点空气。

我的工作很乱,我的生活很乱。我看着那个奖杯,我突然感觉那是多么的讽刺。上台领奖的时候我硬拉着师哥上台,我说没有师哥就没有我这个奖项,它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。那时的你还会对我笑,现在的你又在哪里?我的影视生涯好了点,但依旧属于跑龙套的角色,我也安于现在的状况。

我跟女友分手了,我曾经那样豪言壮语的说只要她今天说嫁我明天就娶,可是我混乱的一切将这些都破灭了。我看着她离开,她却反手过来安慰我说没事的,都会过去的。她是个好女孩,我不该拖累她,分手也许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。

我这一生都将有个遗憾,我只能将它埋在心里,也许到了花甲的年岁,如果有个人生访谈节目之类的东西,也许那时我会轻松的将它谈起,现在却是不能。

刚开始我们通过电话的,原来他也跟我一样想,但他的克制力比我好,他毕竟比我年长十岁,又是为人夫为人父的。我还是个愣青小子,对感情其实懵懵懂懂,即使我有个想结婚的对象,但我依旧不懂情为何物。他带着我走进蓝宇,爱上陈捍东,爱上了他。要不是他精湛的演技在引导着我,我又如何能将蓝宇的爱诠释出来?我只能靠着他的带戏,他给我的刺激做出我本能的反应。到了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了,我爱谁了,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,我迷惘,独自徘徊在深渊边缘。

我们的通话很简单,问候,然后沉默,然后说些无关痛痒的,谁也没有说那个字,最后总会加一句有空出来聚聚吧,我说好。然后一直没有“空”,我们也没有聚。我渴望着他打电话来,又害怕他打来,我一整天盯着手机看,失望的看著它一天也不响一下,当它响的时候我又失措的不知道该不该接,我知道我完了。每次接完电话我都抑制不住的哭泣,我不是脆弱的人,可泪水就是控制不住,我恨死了自己,也恨死了他,我将他骂了个痛快,却依旧难掩思念的潮水。

秋天的风一阵阵吹过,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,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,为什么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。

我以为不会再跟他见面了,但两年后我们又在同一个导演同一个剧组里见面了,我们成了情敌。情敌,多讽刺的字眼。我没有办法看你,只要一眼我的泪就会掉落。我不是个爱哭的人,我一直是东北爷们,可是,见了你,我就不是我自己了。

我们被导演骂了,“去凉快凉快”!我想掐死导演,他明明知道的,为什么还要我们合作,他存心的。我以为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做多情种,可这次见面后我发现不是,我该庆幸吗?你还在乎我。

当我们的眼汇聚的时候,你还是陈捍东,我还是蓝宇。我总想靠在你身上,哪怕听一听心脏的跳动也好。你不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这冲动,我不想让人瞧扁了,我不是蓝宇,你也不是陈捍东!当你的眼看着我的时候,明明是“情敌”的我无法承受,那不是敌意,我看得到。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,我只有握紧拳头,用指甲提醒自己,我们回不去了。

导演很生气,他是专业的,而我已经不是专业的了。完成不了任务的我们只能分开拍,然后再剪辑成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样子。

那时,我多想你能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,哪怕一句话也好。没有,我们彼此都躲避着。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最远的距离了,就像现在这样。

再次分离的时候,你代替剧组给了我一束花,每个杀青的演员都会接到一束花。我在想为什么是你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你不知道我很辛苦吗,你是故意来刺激我的吗?我看着那花,我不知道我要不要接,我连笑都不会了。我去接花的时候碰到了你的手,熟悉的温度,熟悉的触感,你轻握了我的手一下,在花托的遮掩下,你笑着说:“没事的,会好起来的。”我反手就将花甩在你脸上,狠狠的瞪着你,简直想把你给生吞活剥了。你站在原地看着我趾高气扬的走了,我维持着我男儿自尊离开了剧组。在小巷里,我哭的像死了爹妈一样,什么叫痛,什么叫恨,又什么叫爱,我都体会了。

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交集了,彻底的断了往来,我将你的号码驱逐出境。我努力的过着我的生活,我接戏,不管什么样的,只要忙碌就行了,忙到没有时间恨你,更没有时间爱你。在不知不觉间我成了硬汉,突然有一天我惊愕的发现,我在学你,学你的硬汉,学你的爷们。

在工作中我将你遗忘了,我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,已经没事了。我恋爱,我结婚,然后生子。我爱我的妻子,我爱我的孩子,他们给我带来了欢乐,可有个地方是空的,我不知道那是什么,我想探寻,却又害怕知道答案,所以我放弃了,就让它空着吧。

那一年的红毯,我们相遇了,你的剧组,我的剧组,走在同一块红毯上。我忍不住看了你一眼,还是那样挺拔,还是那样宽厚的肩膀。我没有入席,因为我的后座就是你,我离开了。心里某个地方被抽了一下,不痛,却很难受,我没有办法坐在那里。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,我在避开你。

我们彼此避开。天总是爱跟我开玩笑,它一定觉得我这些年太顺风顺水了,所以总想整我一下。那个慈善晚会,我去了,惶恐的看到了你,我避开。

我看见你在接收媒体采访,你说你跟我太熟了,我TMD什么时候跟你熟了,这么多年没见,我怎么就跟你熟了。我远远的避开,想绕开媒体,可你却抓住了我,我觉得你一定是故意的。

我很害怕,我怕十年的伪装被识破。我承认我看到你的时候,心在跳,惊喜,惶恐,不安,还有别的什么情绪,太多了,我分不出来。我希望这些媒体都不在,只有你和我,我想抱你,难道你不想吗?

我很紧张,我紧张的脚不知道怎么走,手不知道怎么放,我看着你对我笑,我恨不得将你的牙给打落。在这么多媒体面前,我没有办法避开,我恼恨你为什么扯上我,当看不见我不就行了!

我知道我的脸红了,我知道我的泪就要决堤了,可是我不能这么做,决不能哭,不然媒体又要大写文章,将过去的旧账都给翻出来,然后虐的我体无完肤。我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劲才忍住溢在眼眶的泪,你又知道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将这滴泪给憋回肚子里。

我依旧不敢看你,我不是这样的人,大家都知道,可在你面前,我真的......就那样了,没有答案。你搭着我的肩问我最近如何的时候,我说“还好”却发不出声来,我稍稍侧过身去,我很感激你稍稍的替我挡了一下镜头,你笑着对媒体说“把这段掐了啊”。在感激你的同时我又那么恨你,你知道的,却非要将我拦下来,让我在媒体面前出丑,明天他们又将怎么写,我连点开网页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
我努力的笑着,努力的做出轻松的样子,你知不知道,很累,比拍所有的戏都累,在你面前我不会演戏,我就是个白痴!你全程都在笑,那样和煦,站在你的身边我能感受到你散发出来的男子汉气息,我几乎要沉沦下去,我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你却搭着我的肩跟我聊孩子,多和谐的话题啊,没有任何敏感词。你的家庭,我的家庭,我笑着说我在当个好爸爸,你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好,我笑,我该笑吗?什么叫笑比哭还难看,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?

你的手不能再往下点,搂着我的腰,给我点力气吗,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倒下去了?你的手离开了我的肩膀,那里却久久的残留着熟悉的力道,温厚的,却烫的我心发冷。我知道这字眼很矛盾,我们不是一直这么矛盾的过来的吗,你我有情的,却彼此冷漠着,将火热的心生生冻出了裂痕。

你对媒体说他是我师弟,我们关系好着呢。我却始终开不了口叫你一声师哥,当年我是那样的腻在你身边叫你师哥,你总宠溺的看着我。是什么将我们分离,是什么让我们彼此思念却无法走到一起?

为什么就这样把自己的真心埋葬起来,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,就算每天彼此牵挂,被思念折磨的痛苦不堪,可还是每天把一切隐藏起来。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,偏要把这份感情如此深埋,哪怕一分钟也好,就算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,但也会因为某些阻力而变的破碎不堪,注定了我们要痛苦一辈子。

那天的慈善晚会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,采访过后我就跟我的朋友坐在一起,远远的避开你。我想那天的节目一定很精彩,可我一个也记不住,我只想着如何控制喷涌而出的思念。以为忘记了,却一直躲藏在心里某个地方,就像一个恶魔一样,不断的痛击我,我高筑起的心墙,在你面前它是多么的可笑。

我听到了一首歌,也许是整场晚会我唯一能看见能听见的节目了。他那样忧伤那样多情的唱着: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,那么亮却又那么冰凉,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,想隐藏却欲盖弥彰。白月光照天崖的两端,在心上却不在身旁,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......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,想隐藏却在生长。

我感觉我赤裸裸的被剖析开来,那样羞耻,又那样痛到麻木。我去了洗手间,我躲在隔间里咬着手背哭泣,身体都在颤抖,不该这样的,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我还不能放下,为什么?我一遍一遍的冲马桶,希望水声能盖住我的哭泣,我一定非常难看。我告诉自己不能哭,不能这么娘们,但控制不了,我全毁了!

我哭的头脑发胀的时候听到了渴望听到的声音,但又极度不希望听到。他来了,就在我的隔间门前,底下那双鞋我认得,是他今天穿的,仄亮。他轻轻的敲了敲,叫了我的名字。

“滚!”我怒吼出来,也不管外面有没有别人,估计没有吧,不然他也不会进来。一想到他居然尾随着我进来,然后听我哭那么久,肚子的火难以抑制,狠狠的砸向隔间木板,它颤抖着。

“别这样,听师哥说一句好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他说话困难。

“别来烦我!”我再次一拳打在木板上,想象着这拳是打在他脸上的,这样想着气似乎平息了一点。

我们僵持了很久,最终我还是出来了。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跟鬼一样,那样难看。打开水龙头,使劲的用水泼自己的脸,叫自己清醒些。我有家庭了,我不能为了这混蛋伤害家庭,不然我也成混蛋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,他的脸上也有泪,那又怎么样,出去了在媒体面前他还不是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然后谈笑风生,笑着跟媒体打“太极”。我做不到,在他面前我做不到,他不在我也可以和媒体周旋的很愉快,也乐意回答他们的问题。

我的拳头握的嘎嘣响,来不及思考我已经将他按到在地,拳头离他的脸只有一厘米,打死他,毁掉这张脸,我是这么想的,然而拳迟迟落不下去。他有的是力气将我给打趴,然后我们就使劲的把对方往死里打,然而他没反抗,背重重的击在光滑的大理石上,看着我,那样看着我。

他一下抱住了我,而我甩开了,站起来怒视着他,泪再次无声的滑落。我是多么的渴望他的怀抱,但我知道不能,我有妻子我有孩子,孩子两岁了,非常可爱,我非常爱他,也爱我的妻子。

“你走吧。”我说,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走吧,我们不应该见面,此生都不要再见了。

他走了,我又痛恨他为什么这么听话!我叫他回来的时候,他听过吗?

“爸爸,你怎么哭了?”儿子小小的手摸在我的脸上,擦去我的泪,他的手上全是水,那是我的泪。

我一下抱住了他:“对不起,爸爸没事。”

“爸爸不喜欢这个节目吗,那我们回家吧?”他说,他还只有五岁,却如此懂事。

我摇了摇头,亲吻他的额头,轻轻揉着他的发:“不,只要你高兴爸爸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哭?”

“嗯,想妈妈了,你想吗?”

“想。”毕竟是个孩子跟父亲再亲近也离不开妈妈,我一说他也开始泪眼汪汪了。

我抱着他,紧紧的抱着:“可是现在电话被收缴了,等拿回来我们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?现在很晚了,该睡觉了哦。”

“那你唱歌给我听?”

“唱什么?”

“唱你最拿手的。”

“亲亲我的宝贝,我要越过高山,寻找那失踪的太阳,寻找安失踪的月亮......”

看着孩子甜美的天使般的睡颜,我怎么舍得让他难过,他喜欢参加这个节目,他喜欢跟小朋友们玩,大人的事不能磕绊到孩子。

这缘是躲不过了,我来参加节目,他也偏偏被邀请了,孽缘!

走下飞机才看到他带着孩子来参加节目,仓皇的心,以为死寂的心却再度被点燃。因为签了合同,所以我不能逃跑,我也不想在孩子面前丢失男人的尊严,即使再难也要将节目录完,然后怎么样?我不知道,也许再也不见,也许我真的可以放下了。

他老了,我也老了,我们不再年轻,不会像当初那样难以克制了。也许真的会有一天,我们可以坐下来喝酒聊天,海阔天空,但我知道不是现在。我装着坚强,去录完一个又一个节目,我什么都没想,只要我的孩子开心,这一切值了。

我累了,很累。外面的声音那么多,总有几个会伤到,幸好发达的网络工具都被收缴了,我看不到听不到外面的流言碎语。其实真的没有听到吗,没有看到吗,若是没有我又何必想起那么多往事。

将儿子抱住怀里,亲吻他柔嫩的脸蛋,有你就够了,我的天使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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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灯古佛挡不住我思凡的心
富贵繁华抵不住我夜奔的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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