霄河是剑

恶魔和天使（一）

1.阿霆苏醒

阿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家医院里，他以为自己死了，昏迷的时候杀伐血腥充斥在梦里，两个好友阿祥和阿栋为了他被仇家砍死，大家都计谋着把对方干掉自己上位当坐馆。坐馆只有一个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，第二日他就可以当坐馆，号召四方。阿霆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，他们只四肢发达，但他不一样，他是从哈弗毕业的高材生，他不紧有力量他还有头脑。但他终究人单势薄，即使所有通道都打通了，他还是漏了一招。离坐馆选举只有两个小时的凌晨三点，他因为紧张兴奋难以入眠，走出了家门，这是他最错的选择。三点，所有人都睡了，可这些恶魔们最喜欢这个时间，天将亮不亮，离黎明说远不远，离黑暗说近不近。一群手持钢棍、砍刀的恶魔突然奔袭而出，铺天盖地的招呼着阿霆最脆弱的部分。阿霆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从数百人的困笼中厮杀出来，但倒在地上的人更惨，互相踩踏着，谁也没有管倒下的兄弟，这些毫无章法的混混只管收钱做事，他们卖命。阿霆倒下了，他知道砍他的人是谁，这是非常平常的事，这他这个圈子里。他也为了当上坐馆干掉了最具威胁的人，虽然耀文哥一直劝他不要这样做，但他还做了，他的兄弟不能白死。

阿霆勉强坐起身，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，左手骨折，右手也是伤痕累累，左脚也是打着厚厚的石膏，右小腿一道伤疤狰狞恐怖，新生了肉奇痒无比。其实他现在身上根本没有一处完好的，碎了的眉骨，断了的肋骨，破了的肠子。阿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不知道是谁送他进的医院，本来像他这种人不该来医院的，来医院了警察也就上门了，盘查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。他的身上有很多管子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十分不好闻，他不喜欢，没人喜欢这种味道。他拔了所有的管子，非常粗鲁的扒，点滴的针被他扒出来时带出一串血，滴在医院白色的床单上，但这些疼算的了什么，跟蚂蚁咬还不如。他不想呆在这里，他要离开。

这时门开了，一名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，她看见阿霆醒来很高兴的上前，但看见散落下拉的各色管子忍不住皱了皱眉，边整理边说：“你不应该这么做的，对你伤不好。”她按了床头的服务铃。她看见阿霆没有理她而是朝门口走去，立马上前阻止，这是她身为护士的职责：“你去哪，你身上这么多伤，要卧床休息。”

阿霆虽然是黑社会但是他是经过高等教育的人，他有礼貌一点也不像混那个圈的人，耀文哥曾取笑他过于正气，在这个圈不好混，他也只不过长的比较正气罢了。但面对这样的陌生人他还是很客气的，使劲的抽掉脚上的石膏，这动作实在太疼，疼的他都皱眉了，但没有发出一丝声音，他和气的说：“我想出去透透气。”

护士不是刚毕业的，她也是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的，这种古怪的病人也是常有的，但她从没见过一个几乎被判为死刑的人能从地狱活过来，醒来后就拔掉所有的管子，而且力气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流失掉。她安静的捡起地上的石膏，和蔼的笑笑，说：“等一会医生就来了，让医生给你检查了你就可以出去转转了，好吗？”

她的语气就像哄小孩，一个任性的孩子。她一定会是个非常称职的母亲，阿霆这样想着，也没有跟她作对，他重新坐回了床上。

“我是怎么来这里的？”阿霆问。

“不知道，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急诊室门口了，全身是血，那时是夜里，他们说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吧。”护士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，这引起了阿霆的一点好感。

“我什么时候来的，在这里呆了多久了？”

“快有半个月了吧，抢救了很多次，每次都很凶险，医生都说你可能下不了手术台了，可每次你都奇迹般的活了下来。我想你是好人吧，老天总舍不得好人死的。”护士看着阿霆，阿霆很英武，很男人，每个女人都想跟上他的床，唯独那个想做掉他的女人非常仇视他，因为得不到所以仇视吧。但护士并没有赤裸裸的看，她非常有礼貌的看，所以阿霆并不讨厌被她这样看着。

阿霆在心里苦笑了一下，好人，如果他都可以说是好人的话，那天底下就真没有好人了。他身上有那么多伤，还有那个霸气的覆盖住半个上身的纹身，这些都已经说明他不是好人，好人也许会伤，但不会纹这些东西。阿霆想起，当年纹这个龙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，很痛，分了五次才完全纹好，那个纹身师傅却说他十分厉害，要是一般人齐码要弄个半年，可他只用了一个月不到。

医生很快就进来了，来的还挺多，听说都是负责他的医生，他有点好奇医药费到底谁给付的，他住的好像还是比较高档的病房。医生都是老医生，因为越老经验越足，多少人排队等着这些老医生，多少人慕名而来却连个号都排不上。医生们对他问长问短，这些是平凡的百姓，对这些百姓阿霆也没有恶意，但也有点不大配合的回答着各种问题。医生又在他身上检查了一遍又一遍，这个看了给那个看，他感觉自己被当成猴一样的被人观看，他很不爽，所以他黑了脸。医生们折腾了近半个多小时，他的耐心几乎被磨尽，终于医生们走了，再不走他就想把这些老家伙给砍死，虽然也只能想想。

一切安静了，他也不想呆在这里，刚才那个护士在医生进来后就走了。

阿霆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，他可不想用拐杖或者轮椅，那感觉就像自己废了一样，很不爽。他上了天台，在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了下来，有很多事他要好好想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