霄河是剑

07 Dec.

冬至(完结)

大家做好准备,这是一口大大的玻璃渣,请慎重。这个故事来源自三儿给我的文案:他是个刑警,经常不回家。他是个老师,安安分分总是在家里等他。有天他在家等累了靠着沙发睡着了,睡梦中迷迷糊糊看见了他。“你回来了?”“嗯。回来了,以后你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等着我了。“”真好。”突然梦醒,有人敲门,是他的队友,怀里抱着个骨灰。

当然我适当的把文案做了点修改。不怕被渣的就来看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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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乔辰是被冻醒的,他还半躺在宽大的浴缸里,水已经凉了。乔辰很迷茫,是陈俞把他放到浴缸里走了呢,还是他自己进来然后睡着了?


 

  乔辰起身拿了浴袍穿上来到卧房,愣怔的看着平铺整齐的床铺,上面没有任何人的温度。是自己精神恍惚了?那么真实的事都是黄粱一梦?可是那种感觉还深深的留在身体上,那种触感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?

 


 

  乔辰茫然的坐在床沿上,房里开了暖气他却觉得冷,一阵阵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升起,然后迅速的漫遍全身。乔辰觉得自己病了,这是发热前的症状,莫名的发冷,穿再多也无济于事。

 


 

  他有些饿,原来他还没来得及吃饺子呢,但身上虚软无力根本不想动弹,如果陈俞在就好了,如果刚才不是梦就好了。

 


 

  乔辰发冷的蜷在床沿上,就如母体中的胎儿一样把自己缩成一团。朦胧间听到敲门声,敲门声很有礼貌,扣三下停住,然后等待着,两分钟没人来开又扣三下。这样的动作让昏沉中的乔辰觉得自己已经起身去开门了,但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。

 


 

  敲门声反复了四五次似乎终于发火了,开始没有礼貌起来,但还是能听出敲的小心翼翼。

 


 

  乔辰烦躁的低吼了一声拖着虚软的身体去开门,门外站着两名穿军服的军人。原来陈俞真的回来了,他们是陈俞的战友,刚才的激烈原来不是梦啊,这陈俞太不负责任了,就把他放到冷水里,想冻死他不成。

 


 

  乔辰见过这两个人,一个是副队,一个也是跟陈俞出生入死的兄弟,所以即使有些不舒服他也露出笑招呼道:“进来吧,陈俞好像有事出去了。”

 


 

  门口的两人均愣了一下,然后复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个副队说:“乔老师,我们是请你上京的。”

 


 

  这下换到乔辰愣了,他摸不着头绪,问:“上京?”

 


 

  两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,这气氛也立刻感染了乔辰,他这才彻底从梦境中醒来,连声音都变了:“陈俞怎么了?”

 


 

  那个年轻一点的开始流眼泪了,乔辰的不安迅速涌了上来,他怒喝道:“陈俞,怎么了?!”

 


 

  乔辰这么一喝那年轻一点的就跟受了老师的批评一样,瞬间委屈的不行,竟背过身去抽噎了。

 


 

  乔辰紧紧的盯着副队,全身冷透了!

 


 

  “陈队在任务中......”余下的话说不出来,也没必要说出来了。

 


 

  乔辰深吸一口气问:“什么时候走?”

 


 

  “现在,军用飞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。”

 


 

  “好。”乔辰“砰”的一声将门关了起来,把那两个人狠狠的关在了门外。

 


 

  两分钟后乔辰穿戴整齐跟着两人去了机场。

 


 

  晚上八点的时候就到了京城某军医部,陈俞的上级接近了他,这是乔辰第一次见到陈俞的上级,一个刚毅的男人,此时带着痛惜和哀伤。

 


 

  这一路上乔辰的心都是在打鼓的,他不相信,但没办法不来。

 


 

  上级握住乔辰手的时候立刻发现了他手冷的跟冰一样,十分不正常,要叫医生过来给看看,但乔辰拒绝了。

 


 

  副队带着乔辰去往那个冰冷的地方,那里冷的就跟地狱一样。房间里死气沉沉,没有人大声说话,因为房间里没有活人。那里放着一张床,床上躺着一个人,用雪白的布盖住全身,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。

 


 

  乔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询问的,那声音就跟机械一样:“什么时候走的?”

 


 

  副队双眼通红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:“今天早上十点一刻。”

 


 

  “疼吗?”这声音十分轻,轻的就像尘埃一样。

 


 

  副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,怎能不疼,几乎是活活疼死的:“他叫你的名字,我们听了很久才知道是你的名字。”

 


 

  良久,乔辰才似听到了副队的话,他无法想象陈俞倒在血泊里的样子:“总算是个有心的人。”

 


 

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了,连副队什么时候走的乔辰都不知道。他站在那里感到双腿都站酸了才抬腿往前迈了一步,但感觉那不是自己的腿。他们之间的距离很短,十步或者只有五步,可乔辰走的异常累,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。

 


 

  陈俞昔日的容颜在白布上浮现,那么开心,说着:“乔辰,遇到你真好,我要用一辈子来保护你。”

 


 

  骗子!

 


 

  乔辰在心里骂了一句。

 


 

  乔辰没有注意到他翻开白布的手苍白的跟布是一个颜色了,露出毛茸茸的头顶,陈俞的头发就跟刺猬一样,扎扎的但又特别舒服。陈俞的前额很高,他总担心自己会不会秃头,还被乔辰笑了好久。陈俞有双剑一样的眉毛,又黑又浓,让人羡慕的浓黑。陈俞是双眼皮,眼睛很亮眼神很锋利但面对乔辰的时候总是那么温柔,也偶尔耍些坏心眼,怎么就不睁开来看看他呢?还有挺翘的鼻,还有嘴巴,亲吻乔辰的时候时而霸道时而温柔,乔辰摸了摸自己的唇,仿佛梦中两人热吻时的温度还在,那么真实。眼前的才是梦境吧,真实的梦境什么时候才会醒?

 


 

  没办法再掀下去了,身上肯定有很多弹孔,左边脸上都被划花了,原本翻开的皮肉被缝合上,这个爱臭美的军人一定很难过自己被毁容了吧。没关系,你这样特别的男人,真男人。乔辰轻轻触碰那个伤痕,动作轻的像抚摸稀世珍宝一样,眼里充满了迷恋。

 


 

  “我梦见你回家了,你还跟我吃了饺子,今天是冬至。你知道什么叫‘冬至’吗?你一定不知道,那乔老师告诉你好不好,你要认真听。阴极之至,阳气始升,日南至,日短之至,日影长之至,故曰‘冬至’。你听懂了吗?一年中白天最短的一天呢。小时候,妈妈说吃了饺子就长一岁了,你不想长一岁吗?还是怕自己老一岁呢?”

 


 

  乔辰停住了,在白布下握着陈俞的手,两人的手都冰冷极了,只是陈俞再也没有被焐热的机会了。

 


 

  “陈俞,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?你说要保护我,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你保护。你说保护好国就是保护好家,保护好家自然就是保护我。现在......你要食言了吗?我会生气的,你知道我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,连你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要求饶的,你不怕了吗?”

 


 

  乔辰的手放到陈俞眼睛上:“他们说很久之前就签订了器官捐献文件,但你却不跟我说,怕我反对吗?谁愿意让亲人不完整的走呢,我知道了一定反对,但你好好跟我说,我又不是不赞成,毕竟我也是读过书的。现在,你的眼睛在谁那里看世界呢,你的心......在谁身体里跳动呢,你的心......里面还有我吗?”

 


 

  泪水终于滴落,他转过头去不想把泪水滴落到遗体上,有人说灵魂是很轻的,轻的承载不住一颗眼泪的重量。亲人的眼泪会让灵魂得不到安宁,无法投胎转世。

 


 

  “你会在那边等我吗,也许要很久很久。没关系,你等不了就先走吧,只是拜托你能迟点吗,我怕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老了,而我还刚出生。没关系的,即使你老的走不动了,我还是会陪你的,只要你不嫌弃。”乔辰是不信轮回之说的,但这个时候却想着有轮回多好,世界上应该有轮回吧,不然陈俞的灵魂该去哪呢。

 


 

  乔辰狠狠擦去眼泪又控制不住的低诉起来:“你灵魂回来了吗,千万不要走错方向,我在家里等你呢。”

 


 

  副队一直站在门口,乔辰说什么他听不见,但他看到他哭了,那背影哆嗦的就像寒风中的落叶,他好怕乔辰会昏过去,但他也不能进去打扰,就让他们说说话吧,最后一程了。

 


 

  陈俞从边境运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,仪器不过维持着最后一口气,他时而睁眼,而后闭上,他想等的人还没有来,他不甘心。可是早上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了,副队回到京城后第一时间去请乔辰来,终究是晚了,他也没见到陈队最后一面。在路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乔老师说,可是乔老师天生敏锐,竟未卜先知一般的知道了。他很佩服乔老师,一路上除了沉默并没有表现出精神崩溃的一面,直到现在哭的上不来气。

 


 

  乔辰在里面无声大哭,副队在外面无声落泪。等副队勉强收起眼泪转头去看的时候,乔老师已经昏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了。

 


 

  原本一年中最短的一天为什么就这么长,长的过不去。

 


 

  乔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,手上吊着水,他发烧到四十度了,十分危险,又精神受创,那样子让人心疼极了。即使有人朝他开一枪他都没有反应,眼睛红红的又干又涩,却没有多余的眼泪了。

 


 

  陈俞的队友们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,乔辰很累,但一点都睡不着,只是看着,听着,偶尔应一声。

 


 

  副队说明天就给陈俞入殓,军部会授予烈士的荣誉。

 


 

  乔辰在心里苦笑,谁愿意当烈士家属呢。

 


 

  子时,乔辰走在寒冷的夜里,一手撑着黑色的伞,一手抱着黑色的方形盒子,烈士也终究是一抔灰而已。

 


 

  陈俞,我带你回家,我给你煮饺子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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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灯古佛挡不住我思凡的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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