霄河是剑

【家长组】张大佛爷和他的九姨太（二十四）

二十四、失踪

 

乔子夕听他这样说浅浅的笑了一下，转了转手上的一个物件，声音沉稳：“不用，你也不用告诉他。”

张副官面对这样的乔先生居然有一种类似压迫感的感觉，喉结忍不住咕嘟了一下，暗暗吞下一大口口水，这是他从没在乔先生身上看过的东西，当然他看的那是十年前的乔先生。这一刻他才终于看清眼前的乔先生，一个自信有主见的男人。所以他没有出声反对而是很尊重的答应了。

两天后张副官就准备好了所需的东西，当听说乔先生要带着小烟去时有点担心，小烟是怎样的他最清楚不过，就怕到时给乔先生添乱。但乔先生说要锻炼小烟，说小烟这是见识太少的缘故，就像十年前的乔先生，因为见识少所以思想幼稚。张副官听了后感觉非常有理，然后反复的叮嘱小烟一切要听乔先生的，小烟满口答应。

“海岛冰轮初转腾，见玉兔，见玉兔又早东升。那冰轮离海岛，乾坤分外明。皓月当空，恰便似嫦娥离月宫，奴似嫦娥离月宫。”

“好！！”尾音还没落尽，台下就爆出了叫好声，那雷动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，但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忘记自己生在何处的则是台上的那位杨贵妃，似乎所有人都跟着穿越到了那个时代，凤冠霞帔，金珠环翠，举手投足尽显皇家富贵。

“好棒，好厉害，先生，他真的是男的吗，太神奇了。”一雅间内一仆从对坐在旁边的男子说，满脸兴奋就如孩童一般。

那男子也是满眼放光，也跟着拍手叫绝，见仆从这么问自己笑道：“你在这里也生活了十几年了，怎么没见过二爷？”

仆从嗑着瓜子道：“我哪有那个福分到这里来看戏啊，而且二爷是什么样的人物，那是不次于佛爷的人物，哪是我这等下人能看到的。”

乔子夕打趣道：“张副官就没带你来看过，真是吝啬。”

小烟听他这么说知道他跟张副官的事被他知道了，当下有些脸红，他是个极易满足的人，也没有其他的奢望，能跟着张副官他感觉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了，哪还敢有太多的要求。现在听乔先生这么说突然觉得委屈了，耷拉着脑袋，但很快又兴奋的抬起脸，指着戏台上雍容华贵的杨贵妃道：“二爷真是厉害啊，他几乎不来府里，听说学戏很辛苦，要挨很多打才可能成角。当初我就是怕挨打才不敢去学戏的。”

“你道人人都可以学吗。”乔子夕道，“你就是挨的板子太少了，现在还不成气候。”

“我又不唱戏，成气候做什么。”小烟满不在乎，反正他这辈子都是下人了，成气候也没什么用，他男人能成气候就成了。

乔子夕听他这么说也不跟他多说了，回头继续认真的看戏。

今日唱的是《贵妃醉酒》，这十年间二月红的名气早就红遍全国了，谁不知道有个名角叫二月红。大家都以能看过二月红的戏为荣，有时都会出现一票难求，有的被黄牛翻倍的黑心卖，但依旧有人挤破了头的要去看，即使坐在角落里也感觉幸福而自豪的。

场子里不断有卖香烟瓜子花生的小贩穿过，在这里贩卖东西也是非常难的，没有关系你还进不了场卖不了东西，只要能进场卖收入都是不错的。

“先生，我刚买了包醉酒花生，贵死了，比外面贵了三倍都不止。”小烟抱怨着，都舍不得吃那贵的跟他衣服一样价格的花生了。

“这地方就是这样，你快吃吧。”乔子夕知道这个地方消费高，吃的不是花生而是消费，而且是绝不许你外带食物过来吃的，当然这种雅间也是有专门的点单服务的。这点单服务就更贵了，但既然能坐得起雅间就没道理点不起东西，龙井大红袍铁观音也自然都是最好的。刚才小烟是看下面穿场卖东西的好玩才特意跑下去买的，买了后又心疼的舍不得吃。

小烟最后还是没吃那包花生，仔细的包好放在一边，想等会散场了回去带给张副官吃。

乔子夕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点破，让人上了一盘糕点来了一壶龙井，将糕点推向小烟，小烟便不好意思的吃起来了。主要是糕点太好吃了，他没吃过。

散场后乔子夕命小烟去给二月红送了拜帖然后耐心的等着，他原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帖子刚送进去没多久就有人请他进去了。

这个房间跟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大一样，更大，装饰的也更雅致。

“二爷。”乔子夕对里面穿大红长袍的男子唤了一声，这一声不卑不亢。

二月红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时没法跟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，直到对方出声喊了一声自己才反应过来，明艳的脸上展开更明艳的笑容道：“乔先生。”

乔子夕道：“多年未见二爷还是和当年一样，风姿卓越，乔某依旧听的如痴如醉，一点心意还请笑纳。”

二月红看着面前的东西，有点不悦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别误会了，我是真心来感谢你的。”

“感谢我？”二月红可摸不着头脑了，他们似乎没什么交集吧，有什么好感谢的。他见乔子夕也是看在张启山的面子上，否则以他现在的地位还需要见这样一个不知名的人吗。

乔子夕微显尴尬，抿了下唇恢复神色道：“也是来跟你道歉的，当年的事，是在下误会了。”

二月红稍想了一下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了，道：“当年你没有误会，我对张启山的确有那个意思，但人家不领情，所以我就放弃了。张启山在知道你消失后来我府上喝了三天的醉酒，我原本可以乘人之危的，但我放弃了。他心里只有你，即使我强行留人也无用，你该道歉的不应该是他吗？”

二月红讲的很平淡，仿佛那些不曾发生在他身上一般，只不过是他戏文里的一段戏而已，唱完了他依旧过自己的生活，不会为了戏而沉迷进去。

乔子夕听他这么说更觉愧疚，他今日来不是要说这个的，所以很快也调整好情绪笑道：“所以我来感谢你啊，也多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。”他指的是编排故事散发出去的事。

二月红也是聪明人，不用等人说明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，笑道：“朋友之事，举手之劳。”

“我们是朋友？”乔子夕问。

“你觉得呢？”二月红反问。

两人对视一会儿，谁也没说话却已经读懂了彼此，展开双臂拥抱了对方。

气氛很快就变的轻松愉快起来了。

“你现在可是市医院的副院长了，可真了不起，以后我要是头疼脑热你还得给我打个折才行。”二月红道。

“不过是院长抬爱，我还有很多地方都做的不足，正在学习中。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生病呢，万一真有个小感冒我自当是免费给你医治的。”

“那可要省一笔医药费了，我留着多买几样行头。”

两人说笑了一番，又相邀去小酌了几杯。

乔子夕微醺走在夜色里，他现在的心情很好，微醺的感觉很舒服，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。

 

“二月红你给我出来！”天一亮张启山就满脸杀气的跑到了二月红家里，直闯二月红卧房。

二月红很少偷懒，所以今天依旧早早的起来练功吊嗓子，在后院就听到了张启山的咆哮，刚擦了汗张启山就杀到眼前了。

“二月红，你把九儿弄哪里去了？！”张启山双眼通红，胸膛剧烈起伏，情绪激动异常。

二月红皱眉不懂他在说什么，问：“九儿？哦，你说子夕啊，他不是在你那里吗，怎么来问我了。”

“胡说，我知道他昨天来找你了，他不让我知道我就假装不知道。你究竟把他弄哪去了。”张启山看上去很恐怖，双目圆睁，一副吃人的样子。

二月红终于知道他不在开玩笑了，忙道：“昨天他跟我去喝了几杯，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去了。他没有回去吗？”

“有我会来问你吗！他两次失踪都跟你有关系，都是在见了你之后发生的，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他克星，见一次失踪一次。”张启山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，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所以转身就走。

“等一下，我陪你去找。”二月红拉住他，不为乔子夕也要为这莫名其妙的罪名，什么叫见我一次就失踪一次，“你问过他随身下人了吗，昨晚他跟着的。”

“两人都不见了，我问谁去。哼，这下倒好一次不见了俩。”张启山是片刻不留，火速往回走，张副官已经调集人手去找了。

“别着急，他能回来就绝不会像上次一样再失踪十年的，估计出事了。多派人在城里找找，肯定有线索。”二月红见他一遇到乔子夕的事就冷静不了，连基本的思考都能消失掉，可见乔子夕在他心里有多重。

张启山深呼吸了一下，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冷静，道：“我大概知道是谁了。”

“谁？”